子歇

设定：叉骨每次把自己点着了以后，都会变小十岁。
变年轻的不仅是身体，还有记忆。

*电影冬兵叉骨设定，HE。

来撒土填坑。

10

巴恩斯没想到朗姆洛会主动来找他。

他和史蒂夫回到准备室，面对黑豹疑惑的目光，他告诉他们今天暂时不冰封了。

史蒂夫捏了捏他的肩膀，提查拉很贴心地选择不多问。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巴恩斯很感激。

解决完一切后已经是晚上，巴恩斯走回房间，脚步沉重又轻快。

世界还是那样，一切都没有变好，但最好的那部分已经出现了，巴恩斯认为这值得等待。他决定去冲个澡，刮个脸，或许换件衣服——总之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去找朗姆洛。反正他总能找到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

房间里亮着柔和的壁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年轻男人。

这幅画面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击中了冬兵。

是的，是的，就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管理员是他的浮标，他的原点。他无路可逃，无处可去，他只有一个归处。一个疲惫、狡诈、浑身是伤的男人，他眼角的皱纹里有鲜血和黄沙，干涸的嘴唇上有烟草的苦涩和可可的甜蜜，他的汗液里蒸腾着让冬兵恢复知觉的滚烫温度。他坐在床边，然后他揉一揉眉骨的旧疤，站起来，似笑非笑地说：

“Winter.”

“Winter.”

年轻的朗姆洛从沙发里站起来，叫他，声音和冬兵记忆里那个人完整重合。可是这个朗姆洛看起来警惕又戒备，或许还有一些畏惧，甚至兴奋。他是一头年轻的豹子，身强力壮且充满好奇。

他不是冬兵的管理员，他只是朗姆洛。

巴恩斯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僵在了原地。他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教官？是你吧，”朗姆洛走近几步，无意识地舔着嘴唇，蜜棕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观察巴恩斯的表情，“这有些失礼了，抱歉，但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接近你——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你介意说说这是什么情况不？就是，你看起来似乎知道点儿什么——如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见鬼，就是，你知道吧？”

巴恩斯曾无数次地想过朗姆洛在自爆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他会想到冬兵吗？他会有一瞬间的犹豫甚至后悔吗？

他是否满心仇恨，在说出那句让巴恩斯心碎到无以复加的话时，他是在恨着他吗？

这些折磨着巴恩斯几十个日日夜夜难以入睡的问题在此刻都全部失去了意义。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年轻的朗姆洛，还不是交叉骨的朗姆洛，一个完全不认识“冬兵”的朗姆洛。

所有的愁怨和爱恨都毫无意义。这已经不是什么资产和管理员的故事了，那些故事只在巴恩斯的身上存在过，只在他身上还留有痕迹。

“Winter教官？”布洛克·朗姆洛又叫了他一声，问他，“我们认识，对吧？”

巴恩斯看着那双金棕色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他的胃袋又酸又涨，他的心脏发痛，好像血液都弃之而去，让他难以呼吸、难以站立——

“是的，”巴恩斯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又颤抖，“我们认识。”

朗姆洛皱了皱眉，巴恩斯的反应让他有些犹豫，但对未来的自己的强烈好奇压过了这点迟疑。他试探地问：“能说说吗？”

巴恩斯深深吸了一口气。

朗姆洛或许只是想从他这里骗取点情报，他想，他不该把一切就这么告诉他。但冬兵从来都学不会骗这个家伙。巴恩斯走进房间，关上门。

“在你之前，我还见过34岁的朗姆洛。”巴恩斯在床边坐下，低声说，朗姆洛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个表情可不常见。

巴恩斯停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他费劲地吞咽了一下，“你……两年前神盾倒塌，我以为你死了，但你没有，半年以后我找到了34岁的你。然后是，是拉各斯爆炸……”巴恩斯停了下来，这个单词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抽痛，他紧紧闭上嘴巴，难以继续下去。

然而朗姆洛已经大致听明白了。“这就说的通了，”他恍然大悟，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干净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所以我是啥？就是那种异人族还是变种人什么的……特异功能？——所以我——我不会死？哇，哇哦，这可真是……”

朗姆洛眼睛里的兴奋和热切让巴恩斯觉得陌生又不安。交叉骨身上总是有一种自毁倾向，即使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这个朗姆洛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冬兵熟悉的那种光——那种熟悉到让他害怕的光。

“不，”冬兵开口说，这声音太微弱了，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坚定可信一些，“不，朗姆洛，你可能会变成14岁，4岁，然后你就会死的。”

朗姆洛抬起头看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让巴恩斯喉咙发紧，他笑了笑，“是吧。”

他放下手，双手插兜，肢体动作明显放松了不少，显然刚才一番对话让这个小混蛋暂时放下了一些警惕，“听起来我们关系不浅，”他甚至兴致勃勃地询问，“能说说吗？”

巴恩斯竟然也在这样的氛围里感到了一点荒谬的放松。眼前这个朗姆洛实在是太新奇了，他和冬兵认知里的哪一个朗姆洛都不一样，和那个街猫似的17号新兵也不完全一样，这个原原本本、干干净净的朗姆洛让巴恩斯产生了一种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错觉。

It's time for a new start .Maybe.

氤氲开来的愉悦和小心翼翼的希望让巴恩斯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下来，没那么糟，最好的那部分已经出现了，意思是，新的故事也可以开始，这次，可以由他开始，不是吗？

“是的，我们……（Yeah, we,）”巴恩斯看向朗姆洛的眼睛，说，“我们在一起过。（You picked me up.）”

朗姆洛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个可怜的年轻男人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强烈冲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地开口，“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泡你……”朗姆洛干笑着摇头摆手，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真泡你了？”

巴恩斯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严肃地加了一句：“并且始乱终弃。”

朗姆洛沉默了。

在巴恩斯开始变得不安，并且怀疑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过了的时候，他终于干巴巴地说：“这你肯定就是开玩笑了。”

直到朗姆洛落荒而逃，巴恩斯一个人坐在残留着他的气味的房间里，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笑着的。

***

接下来几天他的“交叉骨雷达”重新恢复运作了。但凡有朗姆洛的地方，巴恩斯不是在场，就是在赶去的路上。

第三天的时候朗姆洛终于受不了了，在巴恩斯又一次尾随他时，他在走廊拐角堵住了这独臂大汉。

“你想干什么？”朗姆洛用手肘把巴恩斯顶在墙壁上，紧张又有点崩溃地质问，“就算我玩过你，那也是未来那个我，不是现在的我……操，这都什么狗屎——你想报复我？教官，我得说这并不怎么公平，你总不能要求我为没做过的事负责吧？”

而巴恩斯只是把目光放在了朗姆洛说话时快速张合的嘴唇上，柔软，微翘，没有死皮，状态良好。是了，这个热爱抹头油的家伙大概也学会了用那个叫什么润唇膏的玩意儿。

朗姆洛发现了。他毛骨悚然地瞪着巴恩斯，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该不是想——该不是在想、那档子事儿吧？”

巴恩斯的回答是——他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朗姆洛掣肘他的手臂。

【TBC】

哦豁。我竟然成功地把肉拖到完结章了耶。

反正看我的文章热度分布就知道我有多不擅长写肉了，真的很想干脆就写“于是他们干了个爽”……

就别期待。下章完结，好歹让他们正经来一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