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水仙】Earthly Delights 俗世之乐


世界上最甜的包老师生日快乐,爱你!

 

标题: 【冬兵水仙】Earthly Delights 俗世之乐

原作: 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

作者: 子歇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詹姆斯·巴恩斯/冬兵(斜线无攻受意义)

注释: 一个有关治愈和救赎的故事,伪时间旅行,半AU,是HE

 

 

 


詹姆斯想不通未来那个自己为什么要自杀。那实在太愚蠢了。

 

1

詹姆斯·巴恩斯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

那天是他二十四岁生日,还有十天他就将入伍107步兵团成为一名光荣的反法西斯军人。生日宴会搞得盛大热闹,他在舞池里翩跹,与姑娘们交换着亲吻和别语,灯光在旋转中变成缤纷斑斓的彩色线条,而他的小豆芽菜史蒂夫坐在吧台边,看上去正与他介绍的姑娘交谈甚欢。

意思是,这一切都美妙极了不是吗?

当他从酒精的微醺中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房间狭小且破落,弥漫着一股怪味。没有家具,地板发潮,在他走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接着他发现地板上有一个人。

这不怪詹姆斯。毕竟房间里暗得很,窗帘紧紧拉着,空气凝滞,而他的脑子现在还晕乎乎的,所以直到脚尖踢到什么东西,他低下头,才从轮廓辨认出这东西大概是个人。

人面朝下趴在地板上,詹姆斯刚才踢到的是人的小腿。人的上半身都浸泡在一滩乌黑血迹里——噢,他总算知道房间里的怪味是哪来的了——这他妈是个死人。

詹姆斯后退一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简直荒谬,这不可能。上一秒他还在科尼岛和姑娘跳舞,怎么会转眼来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房间,然后有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躺在自己脚边。

我一定是在做梦。

詹姆斯壮着胆子踢了踢尸体的脚,然后爬过去,艰难地把尸体翻过来。

致命伤在脖子上,场面简直一塌糊涂,下手的人应该是用想把头砍下来的力气动的刀。接着他发现尸体的右手还死死抓着一把匕首。

老天,这家伙是自杀的。

一种奇特且令人恐惧的宿命感骤然击中了他,詹姆斯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伸出手拨开了覆盖住尸体脸的头发。

尽管这张灰败的脸爬着脏乱的胡茬和发紫的瘀伤,额头血肉模糊,僵冷的皮肤被尸斑和污血覆盖,但詹姆斯还是一下子认出来了——

这是他的脸。

他猛地站起来,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像这个年纪多愁善感的年轻人一样,詹姆斯想象过自己会是怎么死的,或者战死在抵抗法西斯的战场,或者他足够幸运活到暮年,妻子比他走得早,他会在孩子们的环绕下闭上眼睛,已经变成老豆芽菜的史蒂夫在他的墓碑旁放一束白花。但没有任何一种是这样——割开自己的喉咙,面朝下趴在一间破公寓里,直到尸体腐烂发臭也无人问津。

所以这一定是在做梦。非常,非常非常糟糕的那种。

 


2

詹姆斯的视线突然发生了一阵强烈的扭曲,他以为该是噩梦要醒了,于是他紧紧闭上眼睛,醒来时会躺在姑娘柔软的胸脯上,然后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太累产生的幻觉。

但不是,他没有,当他张开眼时,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破房间,只不过地上没有那具让他能连做一个月噩梦的尸体,时间是白天,窗帘开着,冷风从碎了一个角的窗户呼呼地灌进来。

詹姆斯维持着贴在墙上的姿势呆了一会儿,除了让他浑身肌肉酸痛外并没有任何作用,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踩着吱嘎作响的地板跑向门口。

门拉不开,外头响起迫近的脚步声,他立刻屏住呼吸,贴到门边。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人踉跄着走进来。他没发现詹姆斯,蹒跚走了几步就跪在地上,然后蜷成一团发出濒死动物般的嚎啕嘶吼。

詹姆斯被他的嚎叫声吓了一跳。这家伙看起来糟糕极了,身上破破烂烂,罩着一件明显是偷来的风衣,好像刚从哪条河底爬出来,头发裹着水草和泥沙,腥臭的血水滴滴答答洇进木板。他剧烈地打着抖,惨叫声里包含太多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詹姆斯从来不知道人类能发出这种声音,这样的,声嘶力竭,绝望,卑微,破碎,像是整颗心都被碾碎,世界轰然倒塌,除了放弃别无他法。

在他开始用头撞地时,詹姆斯终于忍不住开口:“快停下!”

可怜人像野兽一样猛地跃起,他的反应能力完全超出了人类极限,等詹姆斯反应过来,就发现一把匕首紧紧抵住了他的喉咙,而那张脸近在咫尺。

他的嗓子里像吞了一块炭。老天,上帝,是那家伙,是、是那个自杀的可怜虫——这张脸,这张绝望又凶狠的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而这个用匕首威胁他的人显然比他更震惊。他踉跄着退开,匕首摔在地上,“不,不,”他痛苦地捂住头,那张过于狼狈的脸皱成一团,“不——”

詹姆斯有些担心,又觉得这场面实在诡异极了,“你还好吗?”

另一个“詹姆斯”跪倒在地,喃喃道:“所以他们终于彻底把我的脑子搞坏了。”

这人说话带着一股古怪的口音,詹姆斯皱眉:“他们是谁?”

他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慢慢站起来,走到离詹姆斯最远的房间角落里坐下。

詹姆斯悄悄把那柄掉在他脚边的匕首捡起来,那人一动没动,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原地盘腿坐下,“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

“得了,人总得有个名字,就像我叫詹姆斯,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巴基。”

可怜人狠狠瑟缩了一下,过了半晌他说:“冬兵。”

“冬兵?”詹姆斯皱皱鼻子,嘟囔道,“是个怪名字。”

冬兵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看起来像株逐渐死去的植物。詹姆斯掂了掂手里乌沉沉的匕首,冬兵就是用这玩意儿捅进脖子,毫无尊严地在这间臭烘烘的屋子里死去。

詹姆斯感到胃里沉甸甸地发冷,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问:“你经历了什么?”

冬兵抱着自己的左胳膊,低声说:“我做了很多坏事。我杀了很多人。”

老天,一个杀人犯。詹姆斯握紧匕首,“什么人?”

“很多……不该死的人。”

詹姆斯谨慎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显而易见,这是个有忏悔心的杀人犯,并且他的忏悔和愧疚过于沉重,生生压垮了他。他没打算处理身上的伤口,没打算活下去,活着承受这一切——他的罪孽与仇恨,毁灭的信条,复苏的人性,那双曾经紧握屠刀鲜血淋漓的手。

“所以你想用死来赎罪?”詹姆斯冷不丁问。

冬兵愣住了,他缓慢地抬起头,从乱发间隙里盯住詹姆斯,那两颗劣质玻璃珠似的眼球茫然又无措。

詹姆斯突然感到怒火中烧。这太蠢了,这实在是,这一切都——太愚蠢了,愚不可及,懦弱卑鄙,无耻下流——用死亡来逃避良心的拷问,这算什么?

死亡是光荣,是军人保家卫国的见证,是亲人和爱人的泪水,是墓志铭的结语。死亡是开始和结束,或者猝不及防,或者悬而未决。死亡太过沉重又太过轻巧,它被人们避讳,被诗人侃侃而谈,被简化成一个冷漠的战损数字。可它不该被滥用,不该被作为一块丑陋的遮羞布,用来将罪恶粉饰太平。

“死是最容易的事,”他刻薄地说,“如果你真的犯了你说的那些罪,那你可不值得这个。”

冬兵愣了一瞬,难堪的愤怒爬上他的脸,他的双眼发红,怒气蒸腾,倒是看上去像个人了。就在冬兵向他扑过来的瞬间,詹姆斯的视线又发生了扭曲,当他睁开眼,看到了他的好朋友,满脸担忧的史蒂夫。

他怅然若失地松了一口气。

 


3

詹姆斯第二次见到冬兵时,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惊慌了。

他被纳粹俘虏了不知道多久,经受过水刑、电击、鞭打,被注射奇怪的药剂,被绑在手术台上切割开身体,听着战友们的呻吟哀嚎逐个减少。死亡遥不可及,痛苦如影随形,在这样的炼狱里时间流逝已经失去了意义,他连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困难。

在又一次被注射了一管蓝色液体后,詹姆斯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房间里。时间是夜晚,屋子里亮着昏暗的灯。

这房间比第一次的好上许多。意思是,它至少有张床,有食物,有人类生活的痕迹,还有一些他不认得的东西。

总之怎么都不像他熟悉的环境,詹姆斯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确信冬兵只是他的幻觉了,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懦弱无耻的杀人犯——或许因为梦同现实是相反的?

这想法让他想要发笑,他在那张破破烂烂的床垫上躺下,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老天,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睡过床了。

正当他决定缩在床垫上睡一觉时,公寓的门被推开了,冬兵拖着步子走进来。

这个冬兵看起来比上一个还要更凄惨,他的半边身子都被血给浸透了,左胳膊整个儿地露在外边。上次穿着衣服他没发现,但这回詹姆斯看清楚了,那竟然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铁胳膊。这玩意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詹姆斯撑着胳膊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冬兵。

冬兵在门边站住,看清床上的人是谁后就放松下来,他吃力地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沉默地喝了一杯水。

詹姆斯打量着他:“所以,你去做什么了?”

冬兵看起来很疲惫,他的面色发白,嘴唇干燥脱水。但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至少——詹姆斯觉得——他的眼神变得有光彩了,那里面盛着一种奇特的热忱,热烈得近乎狂热。

“我毁了九头蛇的一个据点。”他舔着唇角的血口说。

这名字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东西。“什么是九头蛇?”

“一个组织……我为它杀了很多年的人。”

一个杀了很多人,突然良心发现,并且有条铁胳膊的杀手。

詹姆斯默默地更新了一下脑内设定,这听上去简直是个迷人的小说或者电影角色,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了这个人的话。

这个认知毁了他好不容易轻松一些的心情,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冬兵对面坐下。冬兵大概很不习惯有人坐在他对面,他惯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忍耐的神色,然后悄悄侧过一点身子。

这就好比看着另一个悲惨版本的自己,虽然联想到他现在的经历,也说不好哪个更惨。詹姆斯想起上次说的话,隐约觉得有些抱歉,“你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战,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学过这个。”

这句话让冬兵抬起头来看他,他皱着眉,好像现在才发现詹姆斯狼狈的模样,“发生了什么?”

詹姆斯低头看了看身上肮脏的囚服和领口露出来的皮肤上的疤痕,耸了耸肩,“我被德国佬俘虏啦,该死的法西斯,”他不是太真诚地说,“抱歉,刚才躺了你的床。我实在太累了。”

冬兵点了点头,“没关系。”

他笨嘴拙舌,大概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讲,用手指不停拨弄着桌上的杯子,过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磕磕绊绊地说:“你……别担心,很快会有人来救你。”

詹姆斯愣了愣,“谁?”

冬兵的脸皱在一起,他用拇指用力抵住眉心,“……我记不清了。”

好吧,这也不太重要。詹姆斯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不体面地死在德国佬的手术台上,他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他挥了挥手,“那就算了。医药箱在哪里?”

冬兵摇头,“没有。我不需要那个。”

“为什么?”詹姆斯瞪他,这家伙右肩上的弹孔可还在汩汩流血,“你伤得很重,可能会死。”

冬兵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用力抿了抿嘴唇,“不。在彻底除掉九头蛇之前我不会死。”

詹姆斯听懂了,他绕过桌子把冬兵拽起来,冬兵尽管不明所以,还是顺从地站起来,任由他的手上下摸索身体。

除了弹孔外,冬兵受的伤大多在后背。这并不正常,说明这家伙甚至没怎么想到防守,他只是前进,除掉路上的一切障碍,而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这就好像——自虐,不,是自毁——他在毁了九头蛇的同时也在毁灭自己。

他根本没想活下来。

詹姆斯简直匪夷所思地抓住了冬兵的领子,“你还想着死?”

冬兵的眼神闪了闪,他偏开头,低声说:“我没有存在的意义。”

老天,这叫什么话?

詹姆斯心底那点稀薄的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吧,他就不该同情他,他就不该觉得抱歉。

“错了,你有。”詹姆斯顶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你该活着承担一切惩罚,懦夫。你得活下去,就算你的仇人们千方百计想杀死你,他们诅咒你去死,你也得活下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些被你杀掉的人,他们的亲人还活着呢。你死了,叫那些想为他们报仇的人怎么办?”

“你是在赎罪吗,冬兵?告诉你吧,罪是偿还不掉的——就算纳粹被我们打败了,他们犯下的罪行也是偿还不掉的,死去的人和毁掉的东西可没办法回来。你只能接受惩罚,接受怒火,这条命不止是你的,你没资格滥用它,知道吗?”

冬兵张了张嘴,但他没反驳。他在那一刻看起来悲伤极了,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詹姆斯没有发现。

他沉浸在失望和愤怒里,认为冬兵就是他内心虚弱和阴暗面的合体。这个不光彩的、毫不令人愉快的形象正试图侵蚀他的心智,他绝不接受这一切。

“你得活着,”詹姆斯吼道,“听清楚了吗?”

冬兵缓慢地点了点头。

 

 

4

从火车上掉下去的时候,詹姆斯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他没有。他在悬崖底下摔断了左胳膊,被人拖走,从冰天雪地里捡回一条命。那些人给他安上一条铁胳膊,给他灌输恶臭荒唐的理念,叫他喊“九头蛇万岁”,要他杀掉无辜的人。詹姆斯不愿意,于是他被毒打、关禁闭,断绝了食物和水,然后他们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上电椅,试图用电击给他洗脑。

在那两片电极贴上太阳穴的前一秒,詹姆斯终于又见到了冬兵。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落入深海,狂乱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他想要呼救,想要有人来救救他,但他知道不会有。他往下沉,浑身剧痛,嘶吼发狂,恶人站在铁栏外桀桀发笑,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的皮肤,他被迫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行,才能够到那半块发霉的黑面包——

直到他的手被握住,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拉了起来。

詹姆斯终于恢复了视觉和呼吸,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了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掉进了一个盛满水的浴缸里。

抱着他的手臂力气太大了,简直要活生生把他勒窒息。詹姆斯翻着白眼,虚弱地挣扎,“松开……”

冬兵慌张地放开手,跪在浴缸边专注地看他。詹姆斯缓过气来,慢慢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富丽堂皇得一点不像冬兵能负担得起的地方,他抬头,眨了眨湿淋淋的睫毛,疲惫地笑了笑,“所以我猜你现在过得不错?”

冬兵帮忙拨开粘在詹姆斯脸上的头发。他看起来比前两次都好得多,尽管左臂消失不见了,但他干干净净的,穿着舒适的衣服,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几乎像个正常人了。

冬兵把詹姆斯从浴缸里扶出来,“这里是个皇宫。”

“哇哦,”詹姆斯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夸张地叫了一声,“听起来真酷。”

冬兵安静地用毛巾擦着詹姆斯的头发。柔软的浴巾构成了一种温暖的黑暗,詹姆斯忍不住发起抖,伸出手抱住冬兵的腰。

他的脸贴着冬兵的腹部,闭上眼睛就是一片黑暗,鼻子里只闻得到清香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他问:“我们发生了什么?”

冬兵的手顿了顿,詹姆斯叹了一口气,“你说吧。我早该听听的,对不起。”

于是冬兵缓慢低沉地告诉他一切。关于九头蛇,关于任务,关于脑袋里那条定时炸弹一样的指令。华盛顿和神盾局,霍华德、玛莉亚,娜特,史蒂夫,还有托尼。他平铺直叙地说着七十年的黑暗和血腥,一次次的洗脑,那些曾让他信以为真并奉若圭臬的理想和秩序,那些他记得起来的所有暴行和不知道名字的死在他手下的人。

最后他停了下来,因为腹部传来的潮湿感已经浸透了他的T恤。他笨拙地伸手握住詹姆斯颤抖的肩膀,“我坚持下来了,”他说,“托尼把我揍了一顿,老实说,感觉还不差。你说的对,我是该,是该——”

“看来霍华德生了个好儿子。”詹姆斯噗嗤笑了出来,他抹了把脸,一把掀掉了头顶的安全区,“所以这回你为什么又想死了?”

冬兵手足无措,“我、我没。”

“别骗我,你知道,我就是你。”尽管还是眼圈通红,詹姆斯的脸上却扬起了微笑,“就告诉我实话,这回我保证不骂你了。”

冬兵支支吾吾地小声哀鸣,“真没有……”

詹姆斯摇晃着站起来,冬兵扶住他,他顺手把冬兵揽进怀里。

“一切都过去了,”他贴在冬兵耳边小声说,“瞧,至少我们还有未来。至少你还有我。”

“我们一起承担。”

 


5

“醒过来,巴基。”

他听到了史蒂夫的声音。

 

他自冰霜缭绕中醒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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